2012年杂谈、时评资料

也谈为什么多党竞争制不适合中国

作者:柳叶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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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 许多人,尤其是西方人,习惯把所有国家简单分成两类,一类曰“民主国家”,另一类曰“非民主国家”,中国当然被列为后者。比如,2010年11月奥巴马访问印尼,在印度尼西亚大学发表演讲时特别强调:美国和印尼是“太平洋隔海相望的邻国,尤其是都是民主国家”。在一次亚太经合组织工商领导人峰会上,在演讲嘉宾李光耀先生概括中国领导体制的好处时,会议协调员埃利奥特评论说:“它不是民主体制”。 

  而他们界定的“民主国家”,主要的一个标志就是实行多党制,不同的政党通过竞选执政。他们把民主和多党竞争制两个不同的概念等同起来,并且认定多党制是最完美的制度,不可取代,其他的一切制度均属“邪门歪道”,应予推翻。西方的一些人对中国不友好乃至敌视,究其根源,主要在于中国拒绝多党竞选,而实行中国式的多党制——一党执政,其他党派参政议政,这里没有反对党(或曰在野党),因此他们认定这就是专制、独裁、威权,构成对“民主国家”的威胁,如2008年彭定康接受BBC訪問時毫不隐讳地说,中国对西方的最大威胁,在于向世界输出“缺乏西方式民主选举,也可以富強”的观念。 

  笔者乃一介草民,没有研究过政治学,但知道人类社会出现过各种意识形态,经历过多种社会制度,这个过程还在继续,现在就断言某种意识形态或社会制度最完善、最有助于人类社会的发展,最适合人类的需求似乎为时尚早。连英国已故首相丘吉尔都承认,虽然西方民主制度是已知的政治制度中最好的一种管治模式,但并不是完美的制度。在这里笔者首先就备受西方推崇的多党竞选制谈点看法。 

  首先应该肯定,多党通过竞选执政是个很不错的制度,否则不会被当今世界大多数国家所采用。其优点大体可归纳为: 

  一、现代社会,在绝大多数情况下,由哪个政党执政,竞选是比较可行、相对公平、较能为社会所接受的办法。 

  二、通过竞选执政,对执政党有压力,不敢怠慢;对在野党有激励,表现好可以取代前者上台执政。 

  三、竞选活动可以调动人们对政治的热忱,激发人们对国家、社会事务的关注。 

  四、风险由选民分担,竞选获胜上台执政的政党或领导人如果做得不好,出了问题,选民只能怪自己当初手中那一票没有投对,不能怨天尤人。 

  五、将竞争引入政治制度之中,有助于制度的不断完善和选择出相对优秀的领导人。 

  六、执政党为了获得选民的支持和选票,很在乎民意,一般情况下,尤其在选举前,不敢公开做违背民意的事。 

  七、执政党和当选的国家领导人时刻处于在野党(反对党)的严密监视之中,不太敢,也不太容易干出格的事,一旦干了也比较容易被揭露。 

  但是,事物总是一分为二,多党竞选制也暴露出许多问题,比如: 

  一、竞选不一定能真正表达主体民意。大多数国家的选举法规定,参加投票的选民只要超过一半,选举即有效,而竞选者只要获得过半数的选票即可当选。也就是说,在投票率极低的情况下,只要得到不及30%的全体选民支持就有可以当选。以最近一次波兰总统选举为例,当选的科莫罗夫斯基的得票率为53.01%,而全国总投票率仅为55.31%,也就是说,总统的明确支持率不到全体选民的30%。因此,所谓“代表民意”可能只代表部分甚至是小部分选民的意愿,遑论代表全民。 

  二、竞选未必民主、公平、公正。每个选民都可以投票,但并不是任何选民,包括真正优秀的人物,都有机会成为候选人,因为你没有那么大的名气,没有党派作后台,没有足够的竞选资金。不少国家有一些演艺界人士参选、当选,因为他们有知名度。另外,实力大的政党占有优势,尤其是执政党,可以利用执政的有利条件在竞选中获取方便。这里姑且不去谈屡见不鲜的各种贿选现象。故而有人戏言:美国真正的民主只有一天——选举期间的投票日,而平日民主掌握在大老板手里。 

  三、竞选不一定能选出真正优秀的领导人。竞选者往往利用竞选策略、技巧、口才等等来制胜,按台湾的说法,竞选活动往往是“口水、泥巴加奥步”,也就是靠能言善辩,靠互相揭短、攻讦,靠出损招、阴招,甚至靠子弹。竞选的时候说得天花乱坠,当选后原形毕露者并不少见。人们发现,靠竞选出来的领袖,大多形象不错,口齿伶俐,人缘较好,公关能力强,但不一定清廉,勤政,爱民,有智慧。类似埃斯特拉达 、叶利钦、藤森、陈水扁这样的人当选的不是个别现象。 

  四、有的国家各级选举常年不断,有的国家大选活动长达数月乃至一两年,在此期间,政党及其领导人主要心思都放在选举上,对国计民生的关注往往落到了次要位置。在此不妨举一个小例子,说的是已故的俄罗斯前总统叶利钦。1999年7 月5 日俄罗斯“消息报”记者问他,他现在的主要任务是什么,叶氏不假思索地回答道:“当然是大选 —— 议会大选和总统大选。”离总统大选还有整整一年的时间,俄罗斯正经历着经济危机,有多少大事急事等着总统去做,作为国家的最高领导人,不把精力集中去解决国家的燃眉之急,却一门心思去琢磨如何应付大选、赢得大选。再一个例子就是台湾,2010年整个政坛为“五都选举”忙得不可开交,“五都选举”刚落幕,2012年总统、议会选举的号角已经吹响,社会弥漫着选战的硝烟,台湾前卫生署长杨志良直言“台湾选举太多祸国殃民”,愤而辞职。 

  五、两党或多党的存在,可能造成社会的对立、分裂,尤其在两党势均力敌的时候,后遗症更为严重,酿成长期动乱的并不鲜见,而这种情况在亚、非、拉地区尤为突出,故有人质疑西方民主制度在许多地方是否“水土不服”。 竞选落败的政党成了在野党,或曰反对党。因为在野党代表的是另一部分人、另一种势力的利益,或仅仅由于不服输、意气用事,往往会和执政党作对、唱对台戏,如果反对党在议会里占了多数,则执政党的许多政策(哪怕是很好的政策)就更难以推行,政府的施政效率必然低下。以美国为例,民主、共和两大政党代表不同势力的利益,各有自己的基本选民,不同诉求引发的矛盾、斗争持续不断,往往造成严重内耗,给国家带来损失,前不久关于债务上限的争斗就是典型的例子。正如新加坡总理李显龙所指出,美国“这个世界最大经济体当前的困境,也是因为民主党和共和党在基本政策,如征税和削减开支的问题上僵持不下,互不让步,结果整个政治体制陷入瘫痪状态,对经济造成很严重的打击”。再以台湾为例,两党竞争使社会撕裂成蓝、绿两大阵营,敌对情绪从议会蔓延到坊间,势不两立,甚至到了失去理性,黑白不分的地步,只要是我方的人,即便是大贪污犯我也要力挺。前不久泰国红衫军和黄山军的对立也说明这个问题。欧洲的乌克兰,非洲的津巴布韦、科特迪瓦等国都出现过类似情况。其实,早在1796年,在卸任总统的《告别辞》中华盛顿就尖锐地指出:“一个派别对另一个派别的交替统治,由于党派纷争所产生的天然报复心理而使斗争愈演愈烈。在不同的时代和国家中,这种交替统治干下了最令人厌恶的罪行,它本身就是一种可怕的专制主义。” 

  六、竞选时要动用大笔人力、物力、财力。据报道,2008年美国总统竞选所花费用高达15亿美元,而2010年中期选举费用竟超过40亿美元。1995年俄罗斯国家杜马选举,事后统计,为在杜马争得一个席位,“我们的家园—— 俄罗斯”党平均花了六万四千五百二十美元,“亚博卢”党花了五万一千四百八十美元,自由民主党花了四万三千四百零三美元,俄罗斯联邦共产党最穷,也花了两千八百九十四美元。和美国相比,这是小巫见大巫,但在当时经济状况极端困难的俄罗斯,也是个不可小觑的数字。 

  为选举出钱出力、立过汗马功劳的人,胜选后当然要求回报。这就产生了两种后果:或因“蛋糕”分得不均匀而出现纷争;或让一些既无能又缺德之辈混进执政团队。 

  七、执政党轮换,容易造成内外政策不能延续甚至发生逆转,因而竞选前很长一段时间,内政外交活动往往处于停摆或半停摆状态;人们觉得现在办事不牢靠,采取观望态度,不如等新政府上台后才行动。议会选举的变化也会造成内、外政策生变,前不久的一个例子便发生在美国众议院,奥巴马好不容易使其致力的医改方案在众议院获得通过,不料议会中期选举民主党失手,成为多数的共和党立马宣布要推翻这个方案。 

  八、选举型社会就是“民意”社会、选票社会。竞选制胜靠选票,选票握在选民手里,因此政党和参选者得千方百计讨好、迎合选民,说他们爱听的话,做能令他们高兴的事。这里还举一个叶利钦生前的小例子,有一次他到地方拉票,摆出关心群众的样子问一位女选民有什么愿望,这位妇女随口说她很希望有一部小汽车,叶利钦居然立马允诺,这事成了当时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。政党和参选人看重的不是国家、社会的整体或长远利益,而是选民眼下的要求、喜好,所谓的“民意”成了他们的主要取向,执政党的政策随着“民意”摇摆 ,使得该做的事不敢做,该制止的事不敢制止。明显的例子:日本福岛核事故后,是否继续发展核能成了各国执政党和在野党争取民心的主要议题。 

  笔者罗列了多党制的种种弊病,目的是说明西方推崇的这种制度并不像有些人讲得那样完美无瑕。尽管如此,这毕竟是人类现代社会可供选择的一种制度,但其价值应由历史来判断。 

  中国实行的是中国共产党执政,民主党派(包括无党派人士代表)参政议政。这种政治制度的最大特点在于可以避免上述多党制带来的的弊端。这里没有反对党唱反调、阻挠、杯葛,执政党和各民主党派奋斗目标一致,容易形成全社会心往一处想,劲往一处使。像中国这样人口多、民族多、宗教多、地区差别大、经济不发达、人民文化素质有待提高的国家,这种制度或许更为适合。1949年后国民经济得以迅速恢复,短时间内就初步建立起基础工业体系;改革开放三十年一跃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;汶川和玉树大地震,救灾行动迅速,成效卓著(海地地震已两年,大多灾民至今仍住在简陋、脏乱、缺水缺电的帐篷里),等等等等,主要得益于这种制度。美国2010年中期选举结束后,奥巴马多次提到中国,他说“中国有比我们更好的铁路系统”,“中国目前已经拥有世界上最快的超级计算机”,“我们无法承受未来的两年再次陷入政治僵局,其他国家,像中国正在发展,因此我们也不能停滞不前。” 所谓政治僵局,就是内耗,奥巴马是不是在感叹中国在这一点上比美国优越? 

  当然,要实行这种制度必须具备如下条件:这个执政党必须是社会中相对而言最为优秀、经过历史考验、有实力的政党,其宗旨必须是为全国绝大多数民众谋福祉、代表全国最大多数人的利益,它必须得到社会多数人拥戴。不具备这些要素而硬把自己捧上执政地位,那就是独裁,专制。 

  一党执政也并非完美无缺,最可能出现的问题是: 

  一、由于缺少相反或不同的政见,执政党容易自以为是,因而可能造成重大的政策偏差。 

  二、由于监督缺失,容易形成官官相护,官官相容,进而滋生官场腐败,而遏制腐败也相对困难。 

  三、由于各级领导人是通过推荐、遴选出来的,非选民直选,容易产生两种后果:一是当官的只怕上级而不怕群众,只追求表面“政绩”以讨好上级,无视平民百姓的切身利益。二是推荐和遴选通常只在小范围进行,易于导致买官卖官,使一些无才缺德之辈混入领导队伍。 

  事实上,这些问题在中国已经产生,有的已相当严重。但是,只要中共忠于自己的理想和宗旨,从严治党,敢于自我批评,不断自我完善,广开言路,倾听民众呼声,同时能不断扩大民主党派参政议政的权利和自主性,虚心、诚心接受他们的监督,重用他们中的能人,形成同一目标下的良性竞争,就可以把上述弊端降至最低限度。 

  下面顺便就此前《联合早报网》网友有关的几种观点谈点看法。 

  有人说中国的经济发展了,但政治改革滞后,言下之意中国应该着手实行西方的多党竞选制。有人主张,西方的民主虽有缺陷,但不能因噎废食,应该试一试,也就是给这种模式在中国一个试验的机会。中国是一个有十几亿人口的大国,问题多如牛毛,各种矛盾错综复杂,绝不能拿国家和老百姓的前途、命运做试验,因为一旦出了问题,那就非同小可。这一点连台独人士、陈水匾时代的“外交部长”陈唐山都看清楚。再以新加坡为例,据世界银行数据,新加坡1965年的人均GDP只有512美元,去年却已超过43000美元。国际货币基金的数据则显示,新加坡去年的人均GDP是马来西亚的五倍,印度尼西亚的14倍,须知新加坡当初是被马来西亚“抛弃”的。新加坡取得如此骄人的成就因素固然很多,但其中最为重要的是人民行动党治国有方,长期执政,社会稳定。诚如李光耀不久前所说:“如果政治分化导致国家分化,国家经常陷于争吵之中,如美国的民主党和共和党或英国的保守党和工党,或者是法国、德国,那我想我们就会成为另一个面对同样问题的普通国家”。亚洲的另外三条“小龙”台湾、香港和韩国也都不是西式民主造就的。对现行制度有意见的人士也许可以不顾一切,但大多数中国人不会同意草率、鲁莽地去搞什么“民主实验”。 

  有人提出,中国当下就可以进行他们所谓的政治改革,其理由是印度、印尼等国经济发展程度不如中国,人民的素质也不比中国强,既然它们都可以推行“民主政治”,为什么中国不能?而且,这些人要求中国“政治改革”最主要的理由是中国现行制度容易产生腐败。但据透明国际的腐败排名,中国的腐败程度排在第78位,并不如印度(87位),印尼(110位),菲律宾(134位)严重。实践的结果是检验真理的标准,既然所提国家当初的经济基础不比中国差,而现在“经济发展程度,人民的素质”不如中国,那么,学它们的目的何在? 

  有人认为,只要按西方模式进行政治改革,就会被西方世界认同,中国就超越印度成为世界上最大的“民主国家”。果真如此吗?不见得。苏联解体后,俄罗斯基本上按西方模式进行改革,也搞多党竞选,总统选举甚至比美国还“直接”,但由于国家利益相左或不完全一致,至今不被西方承认是“民主国家”。类似的国家还多着。所以,不必太在意西方的那顶“民主”帽子,只要国家的经济能快速发展,人民的生活能不断改善,社会的弊端能逐渐减少,人们的幸福感能与日增长,总之,只要老百姓觉得日子越过越好,越来越舒坦,不必理会别人怎么看,怎么说。 

  有人讲,中国大陆实行了“民主”,国家就能“实现和平统一”,“化解了与大国在制度上的对立......第一个收获就是收回南海失却的领土和主权”。这种说教如果不是有意误导,至少是对国际形势不了解。还以俄国为例,虽然实行了“民主”,西方仍然明里暗里支持其国内的分裂势力,想方设法去肢解它。又如南斯拉夫,该国解体后塞尔维亚实行了“民主”,科索沃在西方怂恿或默许下,不是也分离出去了么。 

  有人拿中国和缅甸相提并论,认为缅甸为中国作了“示范”,中国也应进行多党竞选。中国是中国,缅甸是缅甸,两者千差万别。况且,缅甸的这次大选并未被西方认可,以后会怎么样还难以预料,已知的情况是有的少数民族已扯起独立大旗。 

  有人说,中国领导人多次强调要进行政治改革,但只闻楼梯响,不见人下来。这可能是一种误解,有些人认定的政治改革就是实行包括多党制在内的西方那一套,而中国至今没有这方面的迹象,当然令他们“失望”。中国领导层对政治改革为什么不能有另种思路呢? 

  有人说,中国可以不要西方民主,但不能不要民主。言下之意今天的中国根本就没有民主。这不符合事实。中国人今天享有历史上最多的自由和民主,包括言论自由,后者从书籍报刊,特别是网络上可以得到证明。中国各方面蓬勃发展,取得令世人瞩目的成就,中国人出现在世界各个角落,这从另一个角度也证明中国人民享有自由、民主。什么是民主?民主的原意是多数人的统治,在古希腊,是指人民(自由民)掌握政权。人民怎么进行统治?主要是通过选出代表来实现。至于怎么选,各有招数。多党竞选执政,是实行民主的一种形式,并非民主本身。前面已经说过,中国实行的是一党执政,多党参政;是集体领导,不是一个人说了算;各级人民代表乃至国家领导人经过层层遴选,严格把关,由中共提名、党内外协商推荐,最后由选民和人民代表选举产生。笔者认为,这不失为实行民主的另一种尝试。 

  近年来有人称中国现行制度和发展方式为“中国模式”或“中国道路”,它的优势已有所显现,并为世人所关注。国际关系民主化、发展模式多样化,此乃大势所趋。中国的实验,说不定是对人类历史的贡献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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